刀剑乙女同人的存稿地
文+插图是通常运转
也会有条漫www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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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绝二改/盗图
P.S.非常感谢每一个推荐、喜欢与评论~
有事敲的话可以私信
【写在前面的话】
好像自从企划之后就没有正经写过东西,所以这次该说是久违了www
之前一直懒洋洋地啃 @夕夏yuuka 给我的好粮太舒坦,没想到猝不及防地被她扔到坑里去了。不过正好自己也想挑战一下现代paro,就借此机会试验看看。
注:此文为《世上只有》的番外篇,现代paro,烛台切视角
激萌的原作在:戳我
【P.S.maki酱是夕夏夏家的婶婶3号(?)哟】
对话一如既往用「」表示。
虽说是番外,不过也可以当成前传性质来看wwww
CP是烛台切光忠×女审神者,烛台切桑是IT精英设定,婶婶则是女大学生
さあ、かっこ良く決めたいよね~(//▽//)
Act.1
入社近3年,我,烛台切光忠,第一次成功在连休日取得不需要加班的待遇。
「你是该带家中那位小姑娘多出去转转。」
面对瞠目结舌的我,三日月前辈不紧不慢地落下这番话语,仿佛我的假期早就在他的安排之中,根本无需怀疑。
「这次是真的……没问题吧?」
「必须没问题。」
「您确定……我不会像去年那样临时被叫回来?」然后一直加班到假期结束。
「不会。」
「也不会像前年那样,在还没出公司大门就被抓壮丁?」之后直接被拉到社长别墅狂写了一周的代码。
「烛台切……」闻言,三日月前辈微微眯起了眼,「我认为,人要懂得彼此信任……」
「请恕我就此告辞,您辛苦了!」
忙不迭地收拾好办公桌,我提起公文包迈步就走。
如果我记忆没问题,前年被社长抓壮丁之前,三日月前辈也说过同样的话。而当年青涩无知的我只是慢了半分钟,就落得那样惨痛的下场。
许久没有在正点下班,我竟有些不习惯街道熙熙攘攘的景象。
「今晚是要做咖喱……吧?」暗自回想着晚餐菜单,我抬手看了看表——时间尚早,一直麻烦她买菜也不是个办法,今天还是自己去一趟吧。
遥想至此,我取出手机熟练地拨通号码。三声待机铃声后,熟悉的声线在耳畔响起,语气却与我的想象相距甚远:「……呃……你怎么会这个时候打来?」
从对方没能隐藏住的咋舌声和背景音的哄杂程度来看,这孩子貌似又趁我不在家溜出去了。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?对,江山易改本性难移。
定了定神,我再度迈开步子朝着距离公司最近的大型超市走去:「今天我会带菜回来,有什么想吃的可以现在告诉我。」
「诶?你、你怎么下班了?」
「……我认为现在就是一般会社员的正常下班时间?」
「你明明不是正常的一般会社员?!」
「好了,这个姑且不论,有想吃的东西吗?」无视对方已经形成言语的腹诽,我径自提出问题。
「啊……呃?天妇罗?……哎呦,您轻点儿好么?诶,那是我的……不是,不是这个!是那个……!」
前半句似乎是对我的回答,后半部分却不知所云。我疑惑地穿过超市的自动门,穿行于林林总总的陈列柜之间。
电话那头不明晰的对话依旧绝赞进行中,心想这样鸡同鸭讲的连线好像也不是第一次,我长叹一口气:
「你要是忙的话,我过会儿再打过……来……?」
「好好好,那我挂……………………诶?」
二十步。
不对,确切地说只有十多步。
隔着这样的距离,黑发少女眨巴着双眼,愕然地看向这边。
她左手举着一盒胡萝卜,右手提着一袋马铃薯,手机就这样随意地夹在肩膀上。明明是如此忙乱的状态,她竟还「妄想」和身边快步冲来的主妇抢一块上好的牛肉。
眼看对方就要利用「体积优势」将她挤开,我赶忙换上惯有的笑容走上前去:「……这位女士,地面似乎有些湿滑,还请当心不要扭伤自己。」
前一秒还凶神恶煞的女士瞬间温软下来,她轻声细语地对我说了声「感谢提醒」后,便满足地转身离去。
目送人家走过拐角,我终于将视线收回,定在了面前人的身上,虽然此时的她早已鼓起了腮帮子。
许是被我盯得有些发毛,对方急切地丢过来一记眼刀:「干、干嘛?!看什么看?」
沉思片刻,我俯身接过她手中的如数「战利品」,万分真诚地点了点头:
「……我觉得,你应该学会使用现代文明的伟大产物——购物车。」
Act.2
超市的「不期而遇」对我来说算是个惊喜,而对她来说,貌似成了「无妄之灾」。
才一回家,她就气鼓鼓地把采购来的大小袋子塞到我怀里,自己则踏着重重的步子冲进房间,还不忘狠狠地带上门以宣泄怒气。
看来即便是无伤大雅的玩笑话,也得挑着时机说。
「等晚饭做好了,别忘记出来吃。」
喊话一如既往地石沉大海,我却意外地没有产生沮丧的心情。
反正绕了这么大一圈,她都最终来到了我身边,事到如今,我并不介意多等片刻。
毕竟,我和她之间的一切都源于「不期而遇」。
Act.3
研究院时期有幸得到教授推荐,我有过一段交换留学的经历。
初到异国他乡有些微妙的疏离感,我自认为是那种在人际交往方面还算得心应手的类型,却也难免感到力不从心。
与穿行于各种学会,带着笑脸与各类人群接触相比,做一个单纯的书呆子貌似要简单得多。可惜,纵然我并没有和谁拼个高下的想法,同组同学间的相处依旧没法完全和平。
「……剽窃?」看着被推过来的原稿纸,我一时间有些蒙。
「是的,烛台切君,你撰写的这篇论文,大部分论点都与他人有所重合,我很难相信这是你的原创。」蓄着络腮胡的教授交叠双手,视线却始终没有与我对接,「……我想听听你的解释。」
「……」
原来人在遇到突发事件时真的会脑中一片空白。
即便心中有无数话语想要诉说,却绝望地发现自己无法顺利组织语言。最终,我只能很没志气地拾起辛苦撰写了好几个日夜的论文,向对方深深鞠躬告辞。
才刚出教授的办公室,同组的同学便像算好时间似地「偶然经过」。
「哟,烛台切,论文通过了吗?」
「…………」
见我没有回答,对方靠近了些:「怎么,连笑都懒得装了?」
「……………………论文,我会修改的。」
「修改?确定不是重写?」
「……」
「哎,既然是交换生,就多用些心思在学习上嘛……免得给推荐你的老师丢人~」
听到这里,我混沌的大脑终于起了一丝反应。
论文在手中逐渐握紧,我咬着嘴唇不作声。是呢,要是因为这种程度的挑衅而起争执,最终会给恩师添麻烦。
「谢谢你的忠告,我会牢记在心。」留学期限近在咫尺,我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横生枝节。逼迫自己露出淡然的微笑,我扬了扬手中的稿纸,「……再会。」
堵住他人悠悠之口简单,搪塞自己的内心却并不容易。
深夜2点,我与电脑屏幕面面相觑,原稿却没有任何变化。
「……剽窃……吗?」眼看屏幕中映出的自己慢慢浮现出自嘲的笑容,我摘下眼镜无力地靠在椅背上。
天底下有谁会为了剽窃成天闷在图书馆?又有谁会为了剽窃茶饭不思地赶稿?说实话,这篇论文是为毕设题目做准备的,我怎么可能有那种闲心去剽窃谁的成果?
「哈……………………」绵长地叹息,我起身活动着手脚。窗外皓月当空,给静谧的夜晚又添了几分神秘色彩,「……还是出去走走吧。」
随意地翻出套头衫,我罩着脑袋出了门。
街道上只有零星数人,我听着自己的脚步声,漫无目的地游荡着。自从来到这个学校,我还真没体验过这样的生活,每天都被课题追逐着,忙得不可开交。
况且,我并不像大家所说的那样无所不能,很多事情都做得不得要领……没想到努力到了最后,还是这样的结果。
啊,不好,好像真的沮丧起来了。
如此狼狈的模样绝不能让别人看到!怀抱这样的想法,我疾步走入一旁的小巷,想要在黑暗中平复心情。殊不知,那不起眼的巷子里,早有了「不速之客」。
「气死我了!」
与夜晚的安静格格不入的吼声毫无预兆地窜入我的耳道,还没能回神,急速飞驰而来的易拉罐就冲着颜面袭来。
若是平时,躲开这种「攻击」应当不在话下。可今天的我貌似很不在状态……
「咣当」
啊……我好像看到了满天繁星,还是旋转的那种。
头晕目眩之时,我听到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方才听到过的声线再度响起:「那个……你……还活着吗?」
问询的第一声就是这个吗?
「……大概。」瓮声瓮气地挤出回答,我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要裂开了。
「抱、抱歉,我没想到这个时间会有人……」
「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」
是啊,我也没想到这个时间还会有易拉罐凭空飞出。
好在套头衫的质量不错,帽子并没有随着我的倒地而掉下,我这难堪的模样不至于被人看个周全。对方不依不饶地打量着我,我只能佯装擦拭额角,顺道用手背挡住脸。
真是祸不单行的一天……
或许是觉得自己有错在先,那人没有急于离开。在对方的帮助下我坐了起来,脑袋里嗡嗡作响。
在帽子的阴影中,我抬起眼。尽管略有重影,眼前人的模样还是印入了脑海。
她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,利落的短发造型,耳廓上挂着带有星星模样的耳扣,一双金色的瞳眸在夜色中格外明亮。
「呃,你会不会想吐?」
「……?」
「脑子有没有砸坏?」
「…………」
「……不然,我还是陪你去医院看看吧?」
「……………………」
连珠炮一般的问句让我哑口无言。这个人貌似属于不得门道的类型,明明是出于好意,但说话的方式总让人摸不着头脑……想必,这点也给她带去了不少麻烦。
「没事,我在这里休息一下就好,你快点回去吧。」女孩子家家的,大半夜游荡在这种清冷的小巷子很不安全。
「不,我有责任把你送回家!」
「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嗯?」是我被易拉罐砸傻了吗?还是出现了幻听?刚才好像听到责任、送我回家云云的言辞?
「你还记得回家的路吗?」
好吧,看来不是错觉,这个孩子是真的打定主意要送我这个大男人回家……
「……再怎么说也该我送你回去吧?」感觉眉间的痛楚少了些,我终于重拾自己被那一罐子砸走的正义感,「黑灯瞎火的,未成年人怎么可以出来乱转?」
「我、我不回去!」
「……不回去,在这里干嘛?」继续用易拉罐袭击无辜的路人?
「在……我在看风景啊!」
「……」面对一个堆满杂物和垃圾桶的小巷,你认为我会相信这种谎话?
月明星稀的夜晚,我和她你一言我一语地「交战」着,半晌都没能确定该谁送谁回家。
说来也奇怪,与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家争论着看似毫无意义的事情,我心中那些纷扰却随着时间推移,切实地消散开去。
当她终究疲累地背对着我席地而坐时,我忍不住喷笑出声。
「噗……」
「……什么意思啊你?」将不满嵌在话里,她用后背重重地撞了我一下。
她是突然闯入我生活的陌生人。
我们不期然地相遇在异国他乡,她甚至连我的正脸都没有看清。或许到了明天,即便擦身而过,她也不会知道我就是今晚与她争论的那个人。
既然如此……
「呐……」我微微张口,一个音节几不可闻。
「恩?」她却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个气息,没好气地丢下反问的短语。
既然明天就要形同陌路……
「……能不能听我,说个朋友的故事?」
Act.4
那天晚上,我很没面子地对一个比自己小了不少岁数的女孩子倾倒苦水,而原本咋咋呼呼的她当时却安静得异常。
在我全数讲完时,她像是沉思了片刻,忽然狠狠地冲着我脊背来了一掌:「……真窝囊!」
「……………………呃,是的。」不过,不要这么直接好吗?这里姑且有一个正在伤心的人?
不对,貌似现在说的是我「朋友」的故事。
「既然是自己写的,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?让那种人得寸进尺,简直蠢到家了!」她微微挑眉,一副怒不可遏的表情,「告诉你朋友,如果说不通理,就揍到对方听为止!」
「揍……?!」这位小姐,我们可以试着和平解决?!
她不置可否地点头,沉浸于自己果决的好办法中。
然而,正当我寻思着自己还是晕了头,找错倾诉对象时,她却很「不合时宜」地沉下了声线:
「不过没有关系。至少,我相信你。」
我想,我一定是着了魔。
居然没发现她口中信任的对象,早就不是我「朋友」了。
让我颇感意外的是,论文最终还是没有修改任何一个字。
第二天,教授便找到了同组同学抄袭我研究成果的决定性证据,给予了严厉的处分。而我则莫名其妙地被拱上学年首席的位置,光鲜亮丽地继续着学业。
至于我,在那之后常常会回那片地域转悠,却没能再遇到当晚的女孩。
这种感觉很奇妙,明知想要找寻一个脸姓名都不清楚的人犹如大海捞针,我却意外地坚持不懈。
日复一日,毕业迫在眉睫。我专注于最后的研究与论文,好几次都在电脑前睡了过去。即便如此,只要有空我还是会流连于那个简陋的巷口,几次下来,连自己都不得不苦笑起来。
约莫我也是个认死扣的人吧?
那天晚上,她应该也是心烦意乱的,我却满脑子都是自己的事,连句安慰的话都没能说出口。
如果神明真的存在的话,我希望能够再一次遇到她。
至少这次让我对她说一句:
「……谢谢。」
Act.5
求职季是一个让人头疼的时节。
研究室的大家或多或少都拿到了内定,我也曾经被教授询问过要不要留在他的实验室。不过,前年毕业的三日月前辈所在的F会社一直是我的向往,若能进入那里工作,自然是求之不得。
当然,那家公司门槛极高,据说每年都会有不计其数的求职者被拒。
都说知己知彼,百战不殆。才刚回国,我便拨通了三日月前辈的电话。
风和日丽的午后,我们相约在F社附近的露天咖啡见面。
许久不见,这位在学校时便万分引人注目的前辈风度不减当年,我似乎能从应侍生的眼中看到硕大的桃心。
恩,不知是不是错觉,好像还有一部分桃心砸在了我身上……?
「然后呢,那个“易拉罐女孩”怎么样了?」
「噗……!」
我确定自己前半分钟还一直与面前这位笑靥迷人的俊美男子聊着F社的种种工作,他却在我刚喝进一口咖啡的瞬间话锋一转,让我猝不及防地被呛到了。
我就不该把那件事告诉这个男人!
……即便是「国王游戏」的惩罚也不该。
「三日月前辈,您放过我吧……」还有,「易拉罐女孩」这个命名,我个人觉得有很大的改善余地。
闻言,三日月宗近的笑又深了起来:「其实比起那种你肯定能通过的面试,我对这个方面的事更感兴趣。」
深知到了这个地步,不说点什么是扯不开话题了,我只能放弃抵抗:「……还能怎么样?我连人家的名字都没来得及问。」
「哦,听起来你好像挺遗憾的?」
「……诶?」
如果不是被人这样提点,我自己都没发现。
原来,找不到她这件事,竟会让我感到如此的……遗憾?
Act.6
「冷静,冷静,一定没问题。」
F会社硕大的自动门就在眼前,我重新修整了衣着,就着明亮的玻璃门将头发理顺,终于呼出了一口气。
好不容易熬到了面试的日子,这种关键时刻,要帅气地通过才好。
暗自下定决心,我迈步走入楼中。不愧是首屈一指的IT企业,办公楼简约气派,窗明几净。来往的人们行色匆匆,谁都没心思搭理我这个才半只脚踏出校园的小毛孩子。
「是参加面试的烛台切光忠先生对吗?很抱歉,今日的面试临时推到了下午,可能需要您多等一段时间。」
谁说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?我这不是出师不利了吗?
然而,这些腹诽是绝对不可能说出口的。我保持着自然的笑容向前台工作人员点头示意,拿上对方递过来的资料缓步踱出大门。
现在是上午十点,而面试的时间被推到了下午两点半,这不尴不尬的间隔时间,我做些什么好呢?
不过半刻,我便知道,自己其实想多了。
「救命啊,有人抢劫!」
突如其来的尖叫声残忍地打断了我的思绪。
以往只能在影视作品中看到的情节此刻切实地发生在我眼前——蒙着面的彪形大汉怀抱一个小型女式包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,他身后时不时地响起年轻女性的呼喊,似乎是刚被抢劫的受害人。
几乎是条件反射,我一个健步冲了过去。大汉没想到路边会忽然杀出个人,愣神的瞬间,他就被我按在了地上。
「……咳,谢、谢谢您……咳咳咳,帮、帮了大忙……咳……」
被抢的年轻女子终于追了上来,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对我道谢,不长的话语中夹杂了三次咳嗽。
「举手之劳而已,还请快些报警吧……」
就在我转过脸去提醒对方适时报警时,大汉猛然起身,毫不客气地给了我一记肘击。这一肘子狠狠地甩在我太阳穴上,眼镜被连带着打出老远,我久违地尝到了脑内嗡嗡作响的感触。
该死,大意了。
眼看对方又要给出一记重拳,我下意识地做出了抵挡姿势,然而……
「咣当」
这个音效,好像有点似曾相识……?
我还沉浸在模棱两可的思绪之中,被不明物体击中的大汉便踉跄地退了两步。
「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抢东西,不要命了你?!」
「——!」
这个凌厉的声线在我记忆的沟壑里跃然而出,我努力地想要看清来人,却发现自己只能模糊地看到轮廓。
「磅」
又是一阵钝响,当我反应过来那是大汉被人用大背包抡了一记时,第二记又下去了。
「我看你还敢不敢,下次还敢不敢!」
来人吐露着与「正义使者」这个身份毫不相关的凶悍言语,径自修理着抢劫犯,我却错愕地盯着咕噜噜滚到我脚边的易拉罐,觉得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。
易拉罐,易拉罐,易拉罐……
「然后呢,那个“易拉罐女孩”怎么样了?」
三日月前辈的话语不合时节地闪过脑际,我断续的思绪一瞬就接上了头。
世界上该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吧?
我急不可耐地抬头想要确认自己内心所想,然而迎接我的并不是心中勾勒了千回的面容,而是以鞋底坚硬程度无人能与之相左著称的C牌帆布鞋。
是的,继易拉罐之后,我又被帆布鞋狠狠地砸中了颜面。
这个人……是对我的脸有什么深仇大恨吗?
骚动很快引起了周边人的注意,约莫有人趁机报了警,警察及时赶到现场。那个彪形大汉本就被揍得七荤八素,这会儿更是无处藏身,很快就被擒获,继而扭送警局。
在喧嚣的人群中,我逆着人流,手拿帆布鞋急切地找寻着它的主人。
此时此刻,我忽然有些理解《灰姑娘》故事中王子的心境了——即便希望渺茫,他还是选择用水晶鞋去逐个试验,直到找到那个命中注定的人。
「哪儿去了……应该是飞到这边了啊?不就是一个飞踢吗……」
熟悉的声线在前方响起,我眯着眼走了过去:「如果是鞋的话,在这……」
「啊,我的鞋!!!!」
看到我手中的鞋子,黑发少女惊喜地走了过来,边连声道谢边从我手中接过鞋子:「谢啦,要是找不到了,我可要赤脚回家了。」
眼前的女孩比我矮了一个多脑袋,天知道这么一个娇小的姑娘为什么会这么勇敢,面对抢劫犯都没有丝毫退却。我盯着她耳廓上的耳扣,终于确定了一点——
你,果然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。
「那个……」
「能麻烦您随我们回警局做下笔录吗?」
两个声音同时响起,我酝酿了好久的开场白轻而易举地被警察的问询盖了过去。
她看起来是个正义感爆棚的姑娘,听到警察这么说,二话不说就点头答应。我颓然地看着她屈身坐进警车。
一阵警笛呼啸后,寻觅了许久的女孩再一次消失在我的视野。
Act.7
三日月前辈诚不欺我,F社的面试似乎真的没有我想象的那般艰难。
在入社实际工作了大半年后,我忽然有些不明白,当初自己怎么会如此紧张。
当然,这个公司多的是兢兢业业的社畜级员工,为了不被前辈们甩在身后,我也是卯足了劲。
只是,人到了一定年纪,生活方面的某些「关心」就会陡然增多。
「……等等,能请您再说一遍吗?」
连续加班数日,我的脑子好像已经无法顺利运转。此时此刻,我听着电话中时不时冒出的「好闺蜜」、「女儿」、「干妈」等词汇,尽自己所能想要理清事情的来龙去脉。
「反正,下周六你给我空出来!」
「请等一下?!」
电话戛然而止,下一秒,收件箱就多了一条短讯。
我的老天,时间地点全都写在上面了,连装蒜的时间都不留给我。
屋漏偏逢连夜雨,这头还没想好推辞的借口,那头同组的同事又捅了篓子。我只能把手机塞回口袋,埋头处理bug。
如果人可以一夜之间失忆就好了,这样我也可以堂而皇之地避开这次「无妄之灾」。
当然,世上不可能有这么便宜的事,周六还是如约而至。
我绝望地发现自己是不擅长拒绝别人的类型,纵然心中有千万个不愿意,还是细心地打点好着装,整理好发型,提前一个半小时就出了门。
于是,当我和自称是对方母亲的女士相对而坐时,就在心中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个大嘴巴。
女方貌似对于这次会面也并不上心,到了时间依旧没有露面。可一个长辈坐在面前陪着,我也不好找借口开溜,只能保持着尴尬的笑容,任她朝我投注审视的视线。
「呃,伯母,请问……我的脸上有什么吗?」您已经盯了十分钟了。
「没有,我只是觉得光忠你果然和传闻中一样,一表人才。」
「您过奖了……」
家母是个乐于交友的人,在我出国留学期间就擅自帮我认了数个「干妈」,而此时与我打着照面的精干女士,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我某个「干妈」的好闺蜜。而我今天的任务,就是与「干妈」好闺蜜的女儿进行心灵和思想层面的深入沟通……
好吧,我就明说了,这项活动俗称「相亲」。
如果我没记错,这次的对象还是个学生,我真的不会被通报吗?
「光忠,你觉得交往3年够吗?」伯母饶有兴致地把玩盛着红茶的杯子,目光如炬。
「……大概,够了?」只是次元好像跳得有点远?
「我也这么觉得。」仿佛很满意我的回答,伯母抓住我的袖口,「你看,现在开始交往,3年之后那孩子20岁,结婚后先享受个1年二人世界,22岁要个孩子,25岁之前再生一个作伴,一切就完美了!」
「……………………呃,是、是呢?」看着对方征询的目光,我居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。不愧是商业杂志的主编,气势果然不同凡响。
面前人还在絮絮叨叨地数落自家女儿的种种「罪行」,我却已经不自觉地神游太虚——说起来,那孩子现在多大了,估计和伯母家的女儿也差不多岁数吧?
要是上次能问到联系方式就好了……
后悔来得排山倒海,我不禁伸手揉了揉太阳穴,使出「以退为进」之术:「那个,伯母,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,需要我去接她一下吗?」
「那个傻丫头在搞什么啊?你等等,我打个电……」
「老妈,你什么意思啊?!」
两个声音完美重合,我转过头去,双眸不由地张大。
利落短发,星星耳扣,她就像是从我思绪中忽然走出一般,出现得恰到好处。
还能有比这更让人诧异的事吗?狠狠地在桌下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,我疼得皱起眉头,同时也确定了一件事——这居然不是梦?
这种情形应该叫什么?啊,对,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功夫……?
可惜,来人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我对面的女士身上,根本就没注意到这里还坐着一个「闲杂人等」。
「你叫人把我拉到这种地方干什么?」只见她碰地一下把包甩在桌上,震得水杯跳了起来,「我可没答应你啊!」
「傻丫头,吼什么?快坐下!」伯母急不可耐地起身,抓住少女的手腕就要往对面拉,「太没礼貌了,也不叫人!」
「哈?叫人?」连正眼都没瞧过来,少女便露出嗤之以鼻的神色,「我就是过来和你说一声,我对这种事情……没·兴·趣!」
「你……!」
巧妙地逃脱伯母的钳制,少女回头丢下一个鬼脸,随即拔腿就跑。我还没能从重逢的喜悦中回味过来,就又一次与她擦身而过。
不过,这次的情形和以往有着决定性的不同。
都说第一次是偶然,第二次是巧合,第三次就是命中注定的必然……我想,我不会再错过这「必然」事件了。
仅是想到这点,我就感到心中久违地飘起了樱吹雪,笑容也越发自然。
「啊……真是气死我了,光忠不好意思啊,让你看笑话了。」伯母抱歉地垂着眉,似乎还准备为自家女儿挣点初见分。
「哪里,您多虑了,我只是在思考……」稍事停顿,我确定自己露出了今天最为灿烂的笑容,「……从今往后,我该如何积极地与令嫒好好相处。」
Act.8
「烛台切,那个是我的杯子。」
「……诶?啊,抱歉,三日月前辈。」将快要举到唇边的杯子回推给对方,我难耐地挠了挠面颊,「刚才在想事情……」
「你会走神,真是罕见。」
见对方淡然地执起咖啡杯,我也稍稍安心了些,转而拿过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。
「莫不是和你上周末的“相亲”有关?」
「噗——————!!!」
我好像是第二次,在这个前辈面前喷了咖啡。
不,不对,这些都不是重点,为什么这件事会传到他的耳朵里?
眼中含月的男子不改平静的笑靥,却故意凑近我讳莫如深地说:「……那家店的老板,是我们前台的父亲哦。」
啊,我一瞬间就明白了。
前台那位小姑娘的情报收集能力与传播能力据说都非常了得,大到上层决策,小到加班时的夜宵种类,她什么都知道。
换句话说,我周末的那些行径,现在已经毫无保留地被传遍了整个公司。
想清楚后再抬头时,三日月前辈的笑意错觉般地浓了几分。
他抬手拍了拍我的肩,抽过我手中的账单扬了扬:
「这次算我的,提前庆祝你告别单身。」
Act.9
前台的小姑娘没有辜负我的期望。
自从那日被提点周末「相亲」的事情「败露」后,我感觉周边人看我的神色都有了些许变化。
偶尔早班迟到,组长会面带理解的笑容丢来一句「年轻人,晚上的活动要适度」;午休时拿出便当,会被人称赞「真是居家好丈夫」;晚上加班,也会有人关切地递来咖啡,带上一句「年纪轻轻就要挣钱养家,真是不容易」……
最初的确是有些膈应,但撇开这些细碎的变化,我还是觉得自己比以前滋润了些。
伯母时不时会与我联系,尽管不能相见,那孩子的情况却一直尽在掌握。我觉得和以前比起来,自己沉稳了不少。至少现在,我并不急于要对方做出什么回应,来日方长,我们大可以慢慢来。
一日下午,我鲜少地在定时之前结束了工作,手机便恰如其分地响了起来。
扫一眼屏幕上的来电信息,我赶忙放下手中的资料,抓起手机冲到楼梯间:「伯母,这个时间来电话真是难得。」
「光忠啊,今晚方便吗?」
电话那头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为难,我抬手看了看表,回想一遍工作流程,嘴角不自觉地浮现对方根本不可能看到的笑容:「……当然没有问题。」
不知对方是不是故意的,我们的会面又选在了最初那个餐厅。
在经过公司同事的各种区别对待后,我都不敢多看这家店的老板,生怕他家孩子又给我横生枝节。好在这次伯母是真的有事相求,我们点了些简单的点心,很快就进入主题。
简单来说就是,那孩子正处在进路选择的人生分岔点,伯母想要征求我的意见。
「你看,那孩子大大咧咧的,也不会照顾自己,还总和来历不明的朋友出去玩。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,我忙起来的时候根本管不住她……」向来精明干练的伯母在说到那孩子时,总会露出罕见的无奈神色,「……你刚好和那孩子相反,什么事都不需要别人操心,真想让她向你学学。」
「您过奖了,不过如果方才的话当真,我倒是有一个提议……」
「什么提议?」
读作提议,写作交易。伯母是个聪明人,想必她早就从我眼中看出了苗头。我们相顾无言地对视几秒后,不由自主地同时举杯:
「祝我们合作愉快。」
言传身教向来是潜移默化的基础招数,不是吗?
我知道半年后的你即将主动打开我的房门,却没想到再次见面时,你又给了我一次奋力「冲击」(物理意味)。
Act.10
看着锅内的咖喱煮得正合火候,我改换了小火慢炖模式。
从超市回来之后,那孩子就一直没有出门过,我不禁感到一丝头疼。
「……究竟是哪里得罪了她?」习惯性地进入自我反省模式,我盯着锅内翻腾着的马铃薯块,脑内不断回想方才的林林总总。
尽管最近表面上看起来淡定了不少,事实上我的内心还是非常没有把握。退一步嫌远,进一步怕近……这若即若离的距离让人捉摸不透。
「同居」关系半推半就地维持着,她现在算是和我得过且过,抑或是想要逃离呢?
……唔,不好,真的开始有点失落了。
处理好两人份的餐点,我边解着围裙边走向她的房间:「饭做好了,不出来吃吗?」
「不饿。」
「有你喜欢的天妇罗哦?」
「………………不、不吃。」
「……(´Д`)」
「……(╬ ̄皿 ̄)」
明明只是相顾无言的尴尬气氛,为什么我好像能嗅到她沉默里的火药味?
用额头抵住门面,无力与挫败感从眼角向下蔓延,终究让我上扬的嘴角也撑不住了。自从认识她之后,我似乎就总是处在一个自省复自省的怪圈中。可能旁人看来不过是一件小事,也能切切实实地让我消沉半天。
「……老大不小的人了,真是丢脸。」我现在好像有点相信传说中那句经典名言了,当下的境况不就是这样吗——「先喜欢上就输了」。
越想越消极,我干脆整个人都靠到了门上。
「……生气也没关系,你先出来吃饭。」
「……我不。」
「……别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。」
「………………」
「如果对我有什么意见,吃完饭再说,好么?」
「……为…………惜…………己……」
门内的人似是有了些别样的动静,她的声音很轻,隔着门板根本听不真切。我下意识地将耳朵贴在门上,想要确认方才的话语。就在这时——
「哗啦!」
几乎是毫无预兆地,紧闭的木门陡然开启。
先前支撑我整个体重的物件凭空消失,我一时间没能找到合适的缓冲物,于是——
「所以说,你为什么不多珍惜自己一点?!…………恩?哇哇哇哇?!」
「——当心!!」
「Duang!」
一阵鸡飞狗跳的喧闹音效后,我俩重重地倒在了她床前的软垫上。
扑通、扑通、扑通……
心脏以前所未有的速率高速跃动,我凝视着她的眼,发现金眸之中映出的自己竟早已红了脸。
不过,让我颇感欣慰的是,此刻以仰视角度盯着我的少女并没有比我淡定多少。与其说是生气,倒不如说是闹别扭一般的表情,在我看来依旧不偏不倚地落在了「可爱」的范畴。果然我是病入膏肓……
「你、你快让开……」她用手抵着我的胸膛,象征性地推了两下,指尖却与之相悖地逐渐收紧,最终紧紧地攥住了我的衣料。
冬日微凉的空气掠过颈项,我却觉得一股暖流自心口扩散开去:「……可是,某些人并不准备让我起身的样子?」
闻言,她愕然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,整个人都僵直起来:「呃,这个……其实是……」
「……是什么?」眼看主动权回到了这边,我「得寸进尺」地靠近了些。
「靠太近了!」
「……不行吗?」在她耳畔低声言语,我觉得自己快要笑出声来。
「别、别在我耳边说话!!!」
「恩?那就……」
清浅的吻扫过她红到发热的耳廓,我屈身将她紧紧抱住。
鼓动相依,温热共存。我翻转过身子,感到身前那微不足道的重量是如此的弥足珍贵。
呐,你知道吗?
我并非不珍惜自己。
只是……我更加珍惜名为你的「必然」。
Omake
「所以说,你那时候在生什么气?」
填饱肚子后的她脾气会好一些,趁着这个机会,我问出了憋了好久的问题。
她抱着一大盆沙拉团坐在沙发里,鼓着腮帮子丢过来一个眼刀:「……自己想!」
「恩?给点提示?」抓起一旁的抱枕,我不请自来地坐到了她身边。
「……」
「这么小气?什么都不提示?」
沉默半晌,她终于牵动唇线,嘟囔起来:「…………钝感。」
「恩?」钝感……?我吗?
一边是满脸不解的我,一边是快要炸毛的她。我俩四目相对数秒,这次先投降的竟然是她——
「啊啊啊,你真是气死我了!」
一把抓过我胸前的衣料,她柔软的唇极快地从我脸颊擦过。
我还没能将这个突发事件准确定义,她便把手中的沙拉盆一股脑地丢给我,笃笃笃一阵小跑溜回了房间。
又是月明星稀的夜晚,将自己全数埋在被子里的少女瓮声瓮气地对我下了「最后通牒」:
「……因为,我也想给你惊喜啊!」
即便那只是再平常不过的……一碗咖喱饭。
-FIN-
=============后记=================
间隔这么久没有写东西,一旦真的写起来就容易刹不住车_(:з」∠)_
其实这篇东西是夕酱那篇发了之后才开始写的,没想到效率如此高,吓到自己了wwww
第一次写现代paro,还是人家文的番外,说实话内心方到不行
不过毕竟maki酱是我一手画出来的,还算是有点了解
相对于夕酱那边苏力爆表的烛台切,我这边的是不是显得有些“窝囊”呢?不过我一直觉得烛台切属于那种,只有确定可以伸手触碰,才会大着胆子进攻的类型,这种与外表的反差萌到我了
于是下一篇更新应该就是点文了,又是现代paro,让我好好思考一下
感谢看到这里的大家mua! (*╯3╰)